母亲喜欢收藏,那是我影响的。我打小喜欢邮票,就有了惦记院子里每一个人信封上邮票的毛病,平时母亲一直帮我留意谁的信上有好看的邮票,常给我带来惊喜。
记得我的第一张新票是猪年生肖四方连,当时是1983年,我在监利县邮局看了半天舍不得走,母亲只好给我买下了。上大学那年,我把多年收集的邮票交给了母亲,还把许多关于邮票收集的知识和财富典故讲给她听,母亲对此及其上心,觉得找到了她能做的事,既能学习又能积累。
不过说句实话,母亲后来用退休工资买来的邮票大多是为国家邮政事业和经营者作了贡献,但多少增添了母亲的乐趣,也是一份难得的寄托。
2006年我帮母亲买回来12块银元,母亲当作宝贝一样,这是在乡镇老百姓心里,银子的财富余威还在,却不知国内金银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褪去了它的货币光环,文物贩子们乐得以这种东西哄骗乡镇的老百姓,假货多不说,用真银新做的假银元更是没什么价值,可母亲倒是很喜欢。
这件事情上我的父亲母亲都特别可爱,不过后来她和父亲将一堆作假的玉器瓷器摆到我面前时,还是让我目瞪口呆,硬是把我这研究古玩艺术品三十年多年的儿子雷了个外焦里嫩。
父母亲的艰辛我打小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工作后一有机会偷偷就塞钱给母亲。后来,在整理母亲遗物时,竟然发现了一本我在2014—2016年孝敬母亲的记录,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以前从没发现母亲有记账的习惯,这让我是惊诧不已,但找来找去,却发现她只记了谁给了她钱。
父母亲身体都不好,我瞒着家人,偷偷塞给了母亲一笔钱作为父母平时看病的保证,但她却是一分未动。母亲知道自己生病后,又把钱交还给了我,只说:"我知道你有孝心,有你在身边我不担心。"
母亲对自己很抠,吃穿都是最简单普通的,舍不得多花一分,好一点的衣服舍不得,好一点的吃的也舍不得,但如果是为别人花钱她却舍得,想到这些我只能叹息。
母亲一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她最看不起那些眼里只有钱的人,不耻那些子女争产,兄弟争财的事。常常给我讲好多人家里的困难都是人祸,那些人争来争去只会让人瞧不起看笑话。
其实,长辈需要子女继承的是兄弟姊妹相帮相生。想来也是,那些所谓的金银房产是从来都是没什么实际意义,是传承不了的,能传承继往的是长辈一世人生经历所得来的经验教训和他们所遵循的道德准则,能继承这些的晚辈何愁那些厘厘分分。
"贪吃不长肉、贪功不升官、贪财不发家",打小就听爷爷讲的家风咱忘不了,我父母就继承的好,我们这做儿女的自然该接着往下传承。